陈情众人观B站——问君安（下）
[说书人
道不尽此生漫漫
人群熙攘，魏无羡却唯独注意到了那一抹浅色：“蓝湛。”
蓝忘机闻声而望，脸上的神情尚不及转换，一双眼睛却被牢牢牵引，再也移不开半分。呆愣原地，看着魏无羡开心地一步一步向他走来，在他面前站定。周围喧嚣淡化成模糊背景，只余二人两两相望。
谁又能
随心且行不嗟叹
蓝忘机亦步亦趋随着魏无羡来到一片荒凉破落之地。看着身处其间，依然能乐观开朗逗弄孩童的魏无羡，垂落了视线。
舍阳关
却有一人愿为你执伞
常相伴 不论朝暮晚安
瓢泼大雨中，魏无羡眼泛泪光横笛身前：“要死，至少，死在你含光君的手上，不冤了。”
蓝忘机执伞而立，风雨没有沾染上他的衣衫，却打湿了他的双眼，击痛了他的心脏。]
蓝曦臣进入此间之前的十几年都难得见到蓝忘机这副神态，调侃道：“忘机真是一看到无羡眼睛都移不开了。”
江澄抖抖身上的鸡皮疙瘩：“正好，魏无羡就喜欢蓝忘机看他。”
魏无羡诧异地看江澄一眼：“倒是难得见你说话有这么中听的时候。”
江澄翻了个白眼道：“你以为我夸你呢？”实在是之前看到的魏无羡对着蓝忘机说“蓝湛，你看”的画面在脑海中挥之不去，让他异常难受。
魏无羡此刻却顾不上江澄心中难受不难受，回味道：“蓝湛刚刚的表情好可爱啊，怎么会有人把委屈无措的表情做的那么可爱，果然还是因为长得好吧，毕竟他看向我的样子就特别特别好看。”
蓝忘机被夸的耳尖发红，回道：“你好看。”魏婴笑着向他走来的样子他一辈子也忘不掉。
魏无羡一向很有自知之明：“我知道我长得好看，但是比你还是要差那么一点点，就一点点，蓝湛，你真是我见过的最好看的人了。”
聂怀桑实在没忍住插嘴道：“最好看的不是曦臣哥吗？世家公子排行榜第一。”
虽然蓝曦臣本人就坐在不远处，但魏无羡知道他不会介意，遂将内心的想法直言道：“蓝大哥人温柔嘛，不像蓝湛看着那么冷，所以大家敢看也敢亲近，蓝湛就是吃了性子冷又没什么表情的亏。”
聂怀桑拱手对魏无羡的见解表示佩服：“你们觉得彼此是最好看的就成。”
魏无羡不满：“什么叫我觉得，是本来就是，事实如此。”
江澄见魏无羡这么执着地夸蓝忘机长得好，觉得自己参悟了什么真相：“你喜欢蓝忘机不会就是因为觉得他长得好吧？”虽然他也承认蓝二确实长得不错，但再怎么好看也是个男人，没想到魏无羡居然看重长相到如此地步。
魏无羡很是不理解江澄怎么得出的这个结论：“蓝湛这么好，长得好看明显只是他众多优点中的一个罢了，你看了这么多影像没看到吗？”说完看着蓝忘机笑眯了眼睛：“就和我一样。”
江厌离温柔一笑：“我们羡羡最优秀了。不过我看后面一幕羡羡虽然和小朋友玩的开心，蓝二公子表情却有些复杂，结合歌词，像是觉得此景可叹，又觉得能这样也好。”
金子轩难得找到开口的机会：“那地方那么荒凉破落，以蓝忘机对魏无羡的感情，自然不会希望他落到那步田地，但亲眼看到魏无羡哪怕沦落至斯，依然和从前没什么两样，还能简单开心地过日子，心里又多少有些安慰吧。”
江厌离害羞地点点头不再言语。
青蘅君忆起旧事，喃喃重复了一遍歌词：“舍阳关，却有一人愿为你执伞，常相伴，不论朝暮晚安。”当年他护了那人，却又没完全护住，结发为夫妻，却又没能做到与她长相厮守。
聂怀桑叹气：“魏兄做的是自己认为对的事情吧，蓝二公子也不觉得魏兄本身的行为是错的，只是经过这件事，魏兄怕是彻彻底底的与阳关大道无缘了，所以蓝二公子才会去拦。”
蓝曦臣皱眉：“这不是悖论吗，无羡因为做一件在他和忘机看来都正确的事走上独木桥，甚至为世人所不容。”
青蘅君神色不明道：“什么是对什么是错呢，众口铄金，当所有人都说你错了的时候哪怕你是对的也变成错的了。”
江枫眠点头：“只是不知道阿婴做的这件事到底是什么。”
魏无羡有个想法：“这件事说难猜其实也不难猜，我应该是先做了这件事然后才开始混的落魄，而我落魄时期温宁经常跟着我，并且穿的也很破，还成了凶尸。还有常常出现的那个小孩儿，我死后蓝湛把他带回了蓝家，之前就猜测应该是原本的家族已经不复存在。所以最合理的解释就是，温氏败落，我救了一批温氏的人，目前看来都是些老弱病残，但当时的人们可能觉得所有温氏的人都该死，所以我救他们自然为大众所不容。可是我觉得该救就救了。”
聂怀桑补充道：“加上之前猜测的那些，魏兄身怀被人觊觎的宝贝，又修炼了非常道，要在他身上做些文章太容易了。他这还没把人救走呢就对蓝忘机说要死至少死在他手上，不冤了，说明他本来已经被人忌惮成了眼中钉肉中刺吧，只是这件事进一步加剧或者恶化了这种情态。”
蓝曦臣苦笑：“忘机当时听到这话一定很难过吧。”自己最爱的人觉得自己要杀了他。
蓝忘机摇摇头：“魏婴也很难过。”那个蓝忘机那时或许没注意到，但他看到了也了解了。
[静室遥
风铃声声问君安
静室的摆设一如往常，整齐，雅致，它的主人看起来也依然如故，只有拨动的琴弦一泄相思。
孤魂远
问灵十三皆枉然
松风水月，跪于其间的蓝忘机毫无疑问当得起这四个字，却又被条条家规、严亲肃师囿于此。恰如松柏沾染了风霜，水月浸淫了雨雪。
山路行
此程水迢迢亦不孤单
笑言欢
惟愿今生不短
烟花乍起，情怯抬眸，事隔经年之后的两人终于山水相逢。执手相望，一眼入心。
蓝忘机拿着一幅自己鬓边簪花的画像，又惊又怒，霍然起身，瞳孔不自觉睁大道：“魏婴”
倚在桌案旁笑得东倒西歪的魏无羡雀跃举手道“我在我在我在”
这次蓝忘机眼前的画卷变成了一只素笔勾勒的白兔，蓝忘机的反应也大有改变，唇角溢起浅淡笑意。魏无羡看到蓝忘机难得一见的笑容也跟着翘起嘴角：“你笑啦”。各自望向对方的眼神都难掩特别。
抹额一圈圈在手腕上缠绕，将两人紧紧连接在一起：“抹额乃重要之物，非父母妻儿岂能触碰”
魏无羡笑着将手中枇杷掷出：“蓝湛，吃枇杷”。蓝忘机信手接下。
蓝忘机几次回头，都能看到魏无羡的笑颜：“蓝湛”]
聂明玦不解：“这人都死了还问安不安的干什么，总不能是想问问他做鬼做的舒不舒坦？”
聂怀桑捂脸：“大哥，虽说万物有灵，可风铃怎么会问安呢，这么说只是聊表蓝二公子对魏兄的相思之情罢了，就那种连悬于我卧房檐下的风铃叮叮咚咚的响动都是在念着你。”
江厌离怅然：“蓝二公子思念阿羡至斯，却万般皆枉然。”
魏无羡听着词曲中沁出的绵绵情意，看着蓝忘机问灵罚跪的画面，心软的一塌糊涂：“蓝湛啊蓝湛……”
蓝忘机却盯着“孤魂”二字有一瞬间的晃神，默默抓紧了魏无羡的手。
蓝曦臣舒展了眉眼：“好在无羡后来回来了，山一程，水一程，后来的他们总算能陪在对方身边互相慰藉了。”
青蘅君点头：“往事前尘不可追，珍惜当下是好的，能笑颜相谈，希望此生漫长，可见过得很幸福。”
聂怀桑怀着莫名的赞佩道：“魏兄如此锲而不舍地撩拨蓝二公子，无怪乎蓝二公子那么冷的人都被暖化了。”
江澄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深深觉得魏无羡现今这般要嫁入蓝家的境地真是不枉费他日复一日地往蓝忘机跟前凑，也算自得其所了。
魏无羡嘿嘿一笑，凑到蓝忘机近前：“蓝湛，你是不是很早就对我动心啦？”
蓝忘机：“不知。”
魏无羡自顾自定下结论：“蓝湛你被我撩几下就动心了肯定原本就很喜欢我，或者你就是因为本来就喜欢我才等着我去撩你。”
[山水几程骑驴走过
晃晃悠悠
魏无羡闲坐驴上，悠悠吹着竹笛，蓝忘机在一旁默默牵着缰绳，缓步走着。
魏无羡：“那它叫什么名字呀”
蓝忘机：“你觉得呢”
泠泠琴音伴着笛声
缱绻不休
蓝忘机抚琴，魏无羡吹笛，不经意望向对方的目光胶着在一起，视线收回，笑意却不自禁地爬上嘴角。
再说一生钓名沽誉
又能如何
蓝忘机曾站在温晁面前，护着被温氏之人用绳索捆在半空的魏无羡。也曾挥手挡回江澄打向魏无羡的紫电。更曾不止一次将魏无羡揽在怀里，担心，心疼。
不如洒脱 自在逍遥
同君云游
云梦莲湖之上，蓝忘机痴痴看着魏无羡，手中捧着一支现摘的莲蓬递向他。
屋檐之上，蓝忘机忧心地注视着魏无羡状若自在地耍着底子。
繁华长街上，魏无羡嘴角含笑，眼含欣赏地看着伫立在漫天花雨下的蓝忘机。]
魏无羡看着一人骑驴一人牵驴的画面笑的像个小狐狸：“蓝湛，你知道嘛，我就是看到这个画面才开始怀疑我们到底是什么关系的。”
蓝忘机回想，发现当时魏无羡的反应确实有些不同，竟不知原因在此：“为何？”
其他人也很奇怪，他们其他更亲密的事也不是没做过，为什么独独看到此会怀疑呢？
魏无羡难得腼腆并隐隐流露出向往的神色：“我阿爹阿娘走的早，关于他们的音容笑貌和小时候的事我大多都记不清了，却记得阿娘骑在驴子上被阿爹牵着走的画面。”
蓝忘机心下触动：“日后我为你牵驴。”
魏无羡笑眯了眼睛，随后挑眉道：“说话算话，大名鼎鼎的蓝二公子可不能食言哦。”
蓝忘机轻声却难掩郑重道：“不食言。”
江厌离难掩忧心道：“温氏为难几大家族之事先前已知，阿澄又是为什么对阿羡大打出手呢？”
魏无羡心中不可避免地有些难过，但还是一脸不甚在意地欢笑道：“之前也知道后来我和江澄之间的感情有些复杂嘛，也不奇怪。”
江澄心里也不是滋味，他和魏无羡竟然大动干戈，蓝忘机反倒成了护着魏无羡的那一个。
聂怀桑费力回想：“这和之前的画面好像是连着的，就是江兄攥着魏兄的领子，蓝二公子让他放开那里。”
魏无羡也回想起来：“还有蓝湛落泪，当时还想是为了谁，竟然真的又是为了我。”蓝湛这个人，怕是把一辈子的眼泪都流在他身上了吧。想着蓝忘机落泪的样子他心里就难受，恰好看到光幕上的蓝忘机给他递莲蓬，遂兴致勃勃道：“等出了此间，蓝湛你来云梦找我玩，我带你去摘莲蓬吃。”
蓝忘机柔声道：“好。”
[说书人
道不尽此生漫漫
谁又能
随心且行不嗟叹
吹着笛子的魏无羡落下泪来，向崖底倒去。蓝忘机从不远处飞身而来将他握住。一句淡淡的“放手吧”，一句撕心裂肺的“魏婴”，他到底没能将他拉回这个人世间。
舍阳关
却有一人愿为你执伞
蓝忘机：“一条独木桥走到黑的感觉确实不差。”
莲花坞，蓝忘机俯身将昏迷的魏无羡的一只胳膊搭在肩上，将他揽起。玄武洞，蓝忘机冲向水中昏迷的魏无羡，将他拖出。金陵台，蓝忘机一剑挑开众多指向魏无羡的武器。山林间，蓝忘机扶着重伤的魏无羡在大雨中艰难走着。
常相伴
不论朝暮晚安
聂怀桑跑在前面，魏无羡拉着蓝忘机跑在后面。
像是看到什么害怕的东西，魏无羡抓着蓝忘机胳膊躲在其身后。
夜幕中，蓝忘机背着魏无羡缓缓走着，两人还微微侧首低声说着什么。
静室遥
风铃声声问君安
蓝忘机一人立于长楼，微风吹动了他的头发和衣摆，他却挺拔端方依然。静室中，少了一丝板正多了一丝温柔的蓝忘机抚着琴：“魏婴在哪？”
孤魂远
问灵十三皆枉然
手中雨伞滑落，蓝忘机仰面接受风雨的洗礼：“魏婴，回来吧。”
山路行
此程水迢迢亦不孤单
山路上，魏无羡蓝忘机一人一马，一前一后走着。
魏无羡回眸看向蓝忘机，对方也恰好抬眸看向他。
山顶上，两人相对而立。
笑言欢
惟愿今生不短
魏无羡：“那你喜不喜欢兔子啊”
蓝忘机侧首默默注视着一只兔子灯笼。
魏无羡对着蓝忘机笑得两眼弯弯，蓝忘机目光柔和地看着他，嘴角也扯起了一丝笑意。
蓝忘机：“喜欢。”]
魏无羡脸上不自觉泛起笑容：“蓝湛，你对我真好，救了我那么多次。”
蓝忘机默然，因为最重要的那次他显然没能将人救回来。
魏无羡见蓝忘机不说话，不由带上了几分撒娇的意味：“蓝湛，你想什么呢，都不理我～”
蓝忘机垂眸：“明明每次我都在你身边，那便不应该让你受伤的。”
魏无羡心中一动：“这不怪你，蓝湛，我们又不知道当时的具体情况，你能陪着我护着我，我已经非常非常开心了。”
江澄看的瞠目结舌：“魏无羡，你一个大男人……”
不等江澄说完，魏无羡挑眉呛声道：“大男人怎么了，蓝湛喜欢我，要保护我我开心，跟我是不是男的有什么关系？不然我们出去后单挑，给你看看你师兄我到底是不是个男人？”
江厌离捂嘴偷笑，扯了扯江澄衣袖道：“好了，阿澄，等你有了心爱之人估计就会明白阿羡为什么心甘情愿被蓝二公子保护了。”
江澄嘀嘀咕咕不服气：“就算……那我也是保护人的那个不是被保护的那个啊……”
[陈情默
情仇恩怨随风散
不夜天，魏无羡吹笛子，最后掉落悬崖的画面再次出现。
“魏无羡死了，真是大快人心啊”
天子笑
浊尽世间恨与贪
一粒碎银被抛在摆着天子笑的小摊上。
两壶被细绳相连的天子笑被一剑挑开。
又有一壶天子笑从剑柄滑落，摔碎在石子地面。
山林间
纵马江湖忆旧年过往
林间，蓝忘机与魏无羡面对面站着，看向对方的眼神似有千言万语。
年少时，云深不知处藏书阁内，蓝忘机坐姿端正写着什么，魏无羡在弯腰扒在桌子上凑近蓝忘机。
姑苏好
仍不及天涯悠然
姑苏云深不知处后山，魏无羡吹笛，蓝忘机抚琴。
两相看
心有灵犀依然
山洞中，两人望向对方，一个调侃一个恼怒。经年后，两人再度望向对方，只余甜蜜。]
魏无羡摸摸鼻子：“你们说这个陈情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蓝曦臣温然一笑：“无羡有什么想法吗？”
魏无羡思索道：“之前有句歌词‘问灵何问，陈情欲陈’，当时对应的分别是蓝湛弹琴我吹笛子的画面，现在这里又有句‘陈情默’，感觉陈情应该是个能发声的东西，而对应的画面又是我吹笛子。所以我怀疑那支黑色的笛子就叫陈情。”
金子轩：“那‘陈情令’何解？”
蓝忘机不答反问：“当时魏婴为何给那支笛子取名‘陈情’？”
魏无羡笑笑，明白了蓝忘机的意思：“‘陈情令’中的‘陈情’指的不一定是这支笛子本身，更多的应该是和笛子一样，取的‘陈情’的表面意思吧。”
聂明玦：“那陈的何人之情？魏无羡？”
聂怀桑：“很明显是了。”
魏无羡解释道：“当时发生了很多事情，我想说又不能说，或者不知道怎么说，说了也没用，就给笛子取名‘陈情’，后来我再回来，往事如烟都过去了，有蓝湛懂我，我也不再看重那些，所以‘陈情默’。”
江厌离觉得也应该是这个意思：“后面的‘天子笑 浊尽世间恨与贪’，应该和前两句意思差不多，阿羡前世被这世间贪念所累，重归于世，能有蓝二公子送他的天子笑便已满足。”
金子轩好不容易找到和江厌离说话的机会：“再次验证了我们之前的猜测。”
江厌离点点头，不再言语。
蓝启仁看着“姑苏好，仍不及天涯悠远”一句憋红了脸，想说不对，又仿佛没有哪里不对，所以魏无羡到底要把忘机拐到哪里去？
魏无羡将自己靠在蓝忘机身上，露出了和光幕上的魏无羡一模一样的甜甜的笑容。蓝忘机眸子中也荡漾开温柔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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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断续续写了一星期，终于给我写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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